金融市场于2016年有一个崎岖的开端,主要是中国数据欠佳引起焦虑,促使股市进一步下跌,激起环球涟漪。美国的经济指标并非好得多。经济数据逊于预期,而且先前公布的数据向下调整,以致我们对美国第四季度实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估计亦从先前的2% (年率) 下调至0.6% (图1)。联邦储备局最近监于经济环境正在改善而调高利率,增长失速也许令人忧虑。若更深入地观察这些数字,可见美国经济比报章所刊载的数据更好。国内需求的增长步伐放缓,从最近的约3%降至不足2%,这仍是一个像样的增幅,如果公共资源的消耗量没有因为天气比正常温暖而下降,将有更好的增幅。由于劳工市场持强,我们大可忽略第四季的疲软数字。我们仍然预期美国经济于未来一年(第四季至第四季) 将有高于趋势水平的约2.5%增长率,支持联储局继续逐渐使其货币政策正常化。
库存使经济增长受压
第四季实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令人失望,部分原因是出口下跌而进口上升,净出口把实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拖低约0.5个百分点。这不是新出现的情况,我们也不预期今年会有所改善,预计2016年的增长会被净出口拖低0.6个百分点。然而,国际贸易数据 (新数据和经调整的数据) 更为疲弱,对第四季表现造成的拖累比先前所预测的大。重要的是,我们对净出口的预期是基于美元于2016年首季见顶,于这一年余下时间温和走低。我们的展望有一大风险。如果美元继续上升而没有减弱,净出口将构成更大的拖累,高于趋势水平的增长将更难实现。导致第四季增长疲弱的另一因素是库存投资。在年初销售缓慢的环境下 (尤其是对外销售),存货累积,它们本要于下半年售出。因此,库存投资于第三季令经济增长缩减了0.7个百分点,第四季将会令增长再减0.9个百分点。库存跟净出口不同,此后不大可能继续对经济增长构成同等程度的拖累。历史表明,库存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一直极为反覆不定,平均而言则大致持平。疲弱的外部环境和强健的美元将继续拖累美国产品的国外销售,但这将被更大的国内需求所抵消。存货累积步伐于2015年下半年减慢,加上更快的销售增长,将有助降低存货对销售比率。因此,我们预计整体经济增长将于整个2016年内被拖低仅0.1个百分点。
基本因素仍强
我们一直认为,国内需求是令经济增长维持在高于趋势水平的关键,所以不能把一切归咎于外部需求和库存。消费者、政府开支和建筑方面的数据也比预期弱。我们以每月所得数据来观察最终国内需求 (国内家庭、企业和政府的开支) 的增长,增长从第三季的2.9%下降至第四季的1.8%,低于我们于12月所预期的2.4%。最终国内需求预期疲弱,部分原因在于政府。政府开支的疲弱已反映在建筑数据中,公共建设支出于10月和11月都缩减。国会内的僵局令联邦机构、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的拨款未能确定,可能是第四季支出增长疲弱的促成因素。
未来一年的政府开支看好。2015年两党预算法 (Bipartisan Budget Act) 于11月通过,消除了导致前景不明朗和有下行风险的一个重要因素。除了州政府和地方政府的财政状况继续改善之外,未来一年应会有持续的投资和招聘。其他指标已显示出这些迹象。12月份就业报告显示政府雇佣人数强劲增长,在州和地方政府的层面,过去两年的就业增长相对稳定,使非农就业人数于2014年增加8万5千,于2015年增加8万2千。私人消费方面,直至11月的消费者支出数据显示约2%的增长。消费开支的其中一个弱项是服务,包括天然气和电力等公共资源的支出。10月至11月的天气异常温暖,导致公共资源的消耗量急降,降幅足以对整体消费增长产生明显的影响。撇除公共资源上的支出,这个季度的消费会有2.4%的增长。随着时日过去,公共资源的消耗对增长的贡献基本上持平,这意味着未来一年将会逆转。除非天气突然恶化,超出历史常态的范围,否则公共资源的消耗量下跌,应会于未来一年内提高家庭的购买力。
投资方面,疲弱集中在建筑领域。2015年较早时,石油和天然气方面的投资下降,这是疲弱的部分原因。然而,似乎其他部分也是如此。即使住房上的投资看来于这个季度减速,这像是失常状态多于一个新趋势的开始。房屋动工量继续上扬 (尤其是单户住宅的动工量),于11月创新高。
住宅投资疲弱的部分原因是成屋销量下跌,根据美国全国房地产经纪协会 (National Association of Realtors),这是由于消费者金融保护局 (Consumer Protection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 的「贷款须知」 (Know Before You Owe) 新规则导致房屋交收需要更长时间。随着业界为新规则作出调整,房屋销量应会于未来的季度反弹,抵销第四季的疲弱。重要的是,虽然建设支出疲软,但建造业的就业数字于第四季大升6.3% (年率)。
一个季度的疲弱增长大可忽略
除了各部门对经济增长贡献的微量变动之外,有很多理由支持我们忽略一个或两个季度的疲弱实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第一,国内生产总值的预先估计往往会有重大调整。过去4年的调整平均而言是正面的,实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调高逾0.4个百分点 (年率)。目前最早得到的数据是关于那些更受疲弱外部需求和上涨美元影响的行业,早期数据很有可能使经济面貌显得比实际情况为差。当有全面的服务业数据,经济状况可能会比目前所显示的更佳。
另一个原因是劳工市场的复苏并没有放缓迹象,而且实际上还于第四季加速。直至第四季的就业增长平均为每月28万4千,远超过自从经济衰退结束以来的平均19万4千。此数字可能略为夸大劳工市场的状况。建造业的就业增长可能受到温和天气的推动,兼职所占份额小幅上升。劳动总时数的增长比不上就业增长,但仍有2.1% (年率),后者是2.4%。但无可否认,就业市场正在走得太快,由于人口老化,劳动力的趋势增长是每月低于10万。换言之,美国正在产生过多的工作,数量是对失业率构成下行压力所需的3倍。
强劲就业增长和疲弱实质国内生产总值之间的差异,归因于疲弱的劳动生产率增长。这不是一个新现象。过去5年,商界的劳动生产率平均仅逾0.5%。提高生产率增长是一项长期挑战。短期内,联储局所关注的将仍然是劳工市场的状况。最后一个原因是若以收入的购买力增长来衡量,美国人是较胜一筹。由于美元升值,进口价格比出口的更快地下跌,而美国人所赚的每一元更有购买力。经济分析局称这种购买力的增长为 command-basis GDP,计算方法是以国内价格来平减名义出口和进口。
我们估计上述购买力于第四季的增长约为1.3%,比实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快0.6个百分点。2015年全年的增长为3% (年均),而实质国内生产总值增长是2.4%。这是实际收入的增长,对工资和利润的增长是重要的,将支持未来一年我们所预期的持续高于趋势水平的国内需求增长。
结论:经济表现实际上比国内生产总值数字所显示的好。增长并非一条直线的模式,第四季的表现应是轨道上的一阵波动,国内需求的增长明显减速,但在某程度上是由于一些独特因素,而此后情况将会逆转。重要的是,就业增长持强而通胀疲弱,导致强健的实际收入增长,令国内需求可于未来一年维持在3%范围。即使持续被疲弱的外部环境拖累,美国经济仍会于未来一年有约2.5%的增长,容许联储局最早于3月继续加息。
何少文 (Shiuman Ho) 是道明财富私人投资谘询部 (TD Wealth Private Investment Advice) 驻卑诗省温哥华投资顾www.tdwealth.ca/chinese问。道明财富 (TD Wealth) 致力为投资者提供一系列服务以达至其财务目标,详情可上网www.tdwealth.ca/chinese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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